【網絡中國節·清明】清明節的思念

2022-4-1 18:02:13 來源：焦作晚報

□李健

16年前，母親因肺病不幸離去，留給我們是永恒的痛。

提及“母親”這個詞，臉龐就會瞬間僵硬，跳動的心髒也會條件反射陣陣作痛，總沒法從記憶深處避開母親的音容笑貌，還有母親盼兒子歸來的眼神、愁容……

我們姊妹四人，我排行老大，童年是在辛酸中度過。從小學到初中，學費是母親從父親的藥費裏擠出來的，吃的糧食是母親從草垛裏一點一點篩出來的。1982年冬，父親病重臥床，家境更加貧寒。我趁星期天替學校食堂幹點雜活兒，來減免吃飯的開銷。兩周沒見到兒子的母親，蹚著冰冷的河水給我送來幹糧。

母親說：“這是從草垛裏篩的秕麥和玉米麵蒸的兩摻饃，你將就著吃吧。”看到母親挽著褲筒露著一雙通紅的腳板，我鼻子一酸，當著同學的麵淚水奪眶而出。

後來讀了高中，母親依然每周到學校為我送糧食。三年的高中學習，母親不知為我走了多少路、流了多少汗，辛酸和苦痛、委屈和無奈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有年夏天，我和妻子回家看望母親，路上由於長途客車的原因耽誤了時間，母親從早晨到中午一直站在村口張望。過路的孫奶奶說：“大熱天也沒個準信兒，你還是回家等吧她嬸！”母親說：“估摸著快回來了，俺還是再等等吧！”

當見到母親時，她手中的那塊擦臉的手巾，早已浸透了濕漉漉的水分。這裏麵是母親的汗水還是辛酸的淚水，我不知道，但我明白那裏麵蓄滿了母親的期盼和對兒子的一片真摯的疼愛。

鄰居張嬸告訴我：“娃啊！你娘為你們的到來，三天沒睡過囫圇覺，變著法兒準備好吃的招待你們，還跑到集上買來鞋底兒，為你們連夜做了布鞋……”

說話間，母親從裏間拿出布鞋，遞到妻子麵前：“孩子，媽這手藝你別嫌棄，布鞋軟和不拿腳。”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那年秋天，生活在山村的母親覺得呼吸不暢，被妹妹逼著來到了醫院，一查竟是肺病晚期。病床上，母親顯得異常虛弱。我的到來，讓她疲憊的眼中掠過一絲喜悅和滿足。母親抓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放下，或許我就是她放不下的牽掛。

陪護母親的幾天裏，因單位的事情，我告訴母親辦完事馬上回來陪她。然而，就是這幾日之差，短暫的離別竟成了永遠的惜別，鑄成了我一生難以名狀的傷痛。妹妹告訴我，母親臨終還在念叨我。可是，就是那麼短短幾小時，便成了她永遠的牽掛……

母親吃盡了人間的酸甜苦辣，幾十年來，母愛的真情不時地敲擊著我的心扉，也伴隨著無盡的傷痛、無盡的愛。

如今，回家，再沒有村口相迎的牽掛；離家，再沒有依依不舍的叮囑。田野裏，沒有你鋤地的身影；小河邊，沒有你搓衣的笑聲，隻有夢裏悲傷的淚水獨自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