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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灣村位於丹河峽穀風景區博愛一側,人稱丹水灣,三麵環山,兩麵繞水,村西一排排嶄新的樓房麵對三王廟,村東一片滄桑的古建築傍依丹河水,清清小河從村中流過,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許灣村風景秀麗、土地肥沃,村民豐衣足食幸福感很強,更重要的是大家心中有一座代代相傳的豐碑——革命烈士李蔭棠,許灣人都尊稱他李科長。村西烈士墳塋前豎立著一塊石碑,碑文上刻有“李蔭棠先生傳略”,記載了他的生平事跡,可惜下麵的小字已不好識別。
1943年,河南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水災、旱災和蝗災,死亡枕藉,餓殍遍地。博愛山區人民生活更慘,還要遭受日寇和敵偽勢力騷擾,村村十室九空,外出逃荒而存活的人口僅有十分之一。就在人民饑寒交迫的時候,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太行第八軍分區派出抗日精英,1943年7月從陵川縣奪火鎮來到敵後,他們一邊火速向上級求援調糧食救災,一邊積極組織山區村民種麥自救,幫助群眾度過了荒年。
一、抗日救國
許灣村處於博沁兩地交界處,敵偽勢力相對較弱,為了建立抗日根據地發展軍事武裝,中共沁博工委(後改為中共博愛縣委)派李蔭棠到丹河邊發動群眾。今年82歲的許灣村抗日英雄高春寶之子高天正是一位教師,詳細講述了李蔭棠來到許灣的故事:
1943年秋天,許灣村貧農家的孩子竇小雙去九渡幫人摘柿子,北麵過來一個外地口音的年輕人,倆人樹上樹下聊天,那人問竇小雙住哪個村,家中幾口人,生活是不是困難,還問村裏有沒有地主,有沒有敢說敢幹具有影響力的人。小雙說,高春寶在村裏有一定影響。這人立刻要求竇小雙帶他與高春寶見麵。此人就是沁博邊區革命根據地創始人衛景廉、郭工丞從山西帶來的幹部、太行聯中畢業生、共產黨員李蔭棠。
高春寶與李蔭棠交談後覺得相見恨晚,知道李蔭棠是八路軍的一個科長。李科長講了很多抗日救國、窮苦人鬧翻身的革命道理,與高春寶等人一起發動窮苦人組建民兵,任高春寶為民兵隊長,高天則當農會主席,還到附近沿丹河各村做思想工作。高春寶等許灣人堅定不移跟著李科長一起鬧革命,把吳窯、於莊和沁陽的群眾也發動起來,拉起了一支抗日武裝。
李蔭棠帶領民兵主動出擊,到日寇占領區打據點、搞伏擊、截彈藥,夜襲偽軍大隊部,教育偽軍大隊長認清大局形勢,長期為民兵提供彈藥和情報,壯大了民兵隊伍。李蔭棠還選送部分優秀民兵參加縣大隊,帶著其餘民兵在家門口打鬼子。
高天正還回憶老前輩尚鳳田參加革命的經過:李蔭棠希望高春寶找一個年紀小點的警衛員,要求是窮人家孩子,一厲害,二膽大,三弟兄們多。高春寶認為本村年輕人尚鳳田符合條件,李蔭棠見後一眼相中。尚鳳田跟著李蔭棠多次出生入死參加戰鬥,在摧毀大新莊、九峰山、新店、西萬等多處鬼子炮樓的戰鬥中立下赫赫戰功,後來當了博愛民主政府四區區長,新中國成立後擔任吉林省吉化公司104廠黨委書記。李蔭棠出生入死不怕犧牲,多次在遭遇危險的時候掩護戰友撤退,故意暴露自己吸引鬼子注意,然後利用竹林、山地甩掉敵人化險為夷。
1944年秋,日本兵在漢奸帶領下從廟廊坡偷襲許灣,民兵白天打伏擊消滅了幾個鬼子,鬼子不甘心失敗晚上再次來襲。李蔭棠早有預料,提前通知村民轉移,帶領民兵隱藏在嶺上。當晚尚國虎等站崗民兵發現鬼子進村首先開槍,然後大家分頭撤退,結果敵人在村邊磨坊摘下一塊門板抬著一具屍體跑了,事後才知道打死了鬼子隊長。第二天鬼子又來報複準備火燒許灣,恰遇丹河漲大水,隻燒掉對岸德亮磨的草棚。
二、心係百姓
李蔭棠一邊領導抗日,一邊帶領窮人鬥地主減租減息,同時發展民兵和黨員,深受百姓擁戴。村裏30多個黨員和民兵都是他帶出來的。他熟悉遊擊戰術,指揮有方,許灣民兵經曆大小幾十次戰鬥無一人傷亡,大家對他非常崇拜。新中國成立後這些老革命多數在家務農,僅1945年之前參加革命在家務農的老黨員就有20多人,隻有尚鳳田、高天才、高天則等一批人走上了領導崗位。
李蔭棠經常到老百姓家,了解群眾疾苦。他發現村裏土地無法澆灌,遇到旱季收成不保,就提議組織村裏勞力修水渠,從上遊引水灌溉;沒有資金,他向縣區政府申請貸款,貸款借據現還在高天正家裏存放。
高天正還回憶李蔭棠單身入虎穴偵察敵情的傳奇故事。1946年,李蔭棠獨自一人去沁陽西萬國民黨據點搞偵察,看到一夥當兵的在打籃球,就脫掉上衣加入裏邊打球,打完籃球敵人留他吃飯,他趁機摸清據點內部情況,後來帶領民兵端掉了這個據點。
三、浩氣長存
李蔭棠後來被壞分子謀害而犧牲。村裏有個開診所的醫生叫高天一,一次上級通知許灣組織擔架隊上前線,擔架隊名單裏有高天一,但他借口自己是醫生不願參加。李蔭棠對他提出嚴厲批評,說如果他不去就罰三粒子彈的錢。高天一迫不得已悻悻去了,但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1946年秋,李蔭棠在許良擔任區長,因患感冒回許灣看病,吃了高天一配的中藥當晚就出事了。區政府立即派人調查,逮捕了高天一並在機房村口正法。
李蔭棠犧牲後因不知道其家鄉在哪裏,一直沒有下葬,靈柩停放在大廟東側一間屋子裏。後來這裏成了學校,靈柩就放在教室後麵。高天正後來當了教師,講課就麵對著那口棺材。上世紀90年代,縣民政局曾要求將李蔭棠烈士的靈柩移到縣烈士陵園,但多數健在的革命前輩堅決不同意,說李科長是許灣村的大恩人,應埋在許灣。後來聽說縣民政局的烈士名單裏沒有李蔭棠,李蔭棠為革命犧牲大家都知道,咋不是烈士呢?
許灣人早年也曾幫李蔭棠尋找過家鄉,但沒有結果。在吉林工作的尚鳳田1994年回到家鄉,主持了李蔭棠靈柩安放儀式,把墳塋選在了村西口。墓碑文字還是高天正寫的,上麵記載李蔭棠於1921年出生,河北省元氏縣仙翁寨人。
李蔭棠的家鄉是不是還有後人?有關部門能不能為其正名?當年博愛縣抗日民主政府縣長郭工丞寫的回憶錄中曾經提到李蔭棠,還有尚鳳雲、高天正等三位見證者目前仍健在。許灣村曆屆黨支部年年組織黨員、群眾祭奠李蔭棠,緬懷烈士,更盼望有一天能了卻夙願,讓其英靈與天地同輝與日月長存!
上圖 1994年許灣革命前輩隆重安葬李蔭棠烈士。
(何世國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