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影沁園中
——探秘博愛竹林密語（四）
村民們說，這尊石獅是當年竇憲搶奪沁園時在獅口村留下的。 本報記者 王瑋萱 攝
村民們說，這尊石獅是當年竇憲搶奪沁園時在獅口村留下的。 本報記者 王瑋萱 攝
核心提示
因為丹水與竹林的芳姿，許多優美的故事在博愛口口相傳。這些膾炙人口又真假難辨的故事，在博愛曆史中構成了耐人尋味的風景。這不，沁水之濱，丹水河畔，竹林深處，便佇立著一位美麗聰穎的公主——沁水公主。她深居竹園，與世無爭。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關於她的略帶血腥的故事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沁水公主與竹林緣深緣淺，沁園內外是是非非，一首首《沁園春》跌宕婉轉，神奇的故事裹挾著早已化為塵土的流年，虛無縹緲，若隱若現，依舊迸射著曆史的光彩。
作為詞牌名，《沁園春》自唐代以來便是文人墨客賦詩頌詠的主角。其中，大文豪蘇軾以擅寫《沁園春》而聞名，偉人毛澤東的《沁園春·雪》更是氣勢磅礴，處處洋溢著豪邁的英雄氣概。
然而，你可知《沁園春》名稱何來，沁園又在何處？如果記者告訴你，這一切要從博愛竹林說起，你是否感到驚訝呢？今天，記者就帶你走近漢時的皇家園林——沁園，聊一聊發生在那裏的故事。
曆史碎影 美麗沁園今安在
沁水公主的故事聽起來很淒婉。那麼，沁園的具體位置到底在哪裏？
4月10日，記者與博愛縣地方文化研究者魏美智一起來到博愛縣磨頭鎮獅口村，許良鎮機房村、陳範村一帶，尋找關於沁園的曆史碎影。
在春光的沐浴下，這裏的村莊更顯靜謐。茂盛的竹林環抱著四四方方的村莊，丹河水由東北方緩緩而來，像條流動的絲帶，將每個村莊串連。竹林產業仍是獅口村、機房村、陳範村村民主要的經濟來源。
看到這樣的景致，記者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這裏或許是以竹林為單位而形成的村莊，世居於此的竹農可能就是當年幫助劉致打理沁園的後人。”
魏美智告訴記者，近2000年前的沁園位於獅口村、陳範村一帶。其實，關於沁園的位置有多種說法，有人稱其在博愛縣，有人稱其在沁陽市，還有人稱其在濟源市。然而，通過分析多處曆史記載，我們更願意相信沁園在博愛縣。
清乾隆乙酉年重刊的《懷慶府誌》中記載：“在府城（現沁陽市）東北三十裏，沁河北岸。金時，官僚遊宴之地。相傳有石圖本，今不可考。”據考證，支持這種看法的史料有《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覃懷誌》《懷慶府誌》《辭海》及康熙三十二年版《河內縣誌》等。
那麼，“府城東北三十裏”隻是一個概念性的數據，沁園的具體位置到底在哪裏？
在魏美智的帶領下，記者來到獅口村。被竹林環抱的獅口村正中央，立著一尊由灰石製成的獅子，獅麵已破損，獅腿部被埋在路麵下，隻露出獅身。
該村村民王建營告訴記者，石獅共有兩尊，另一尊埋在這尊石獅一側的水渠下，他小時候常在石獅上玩耍。
聽完王建營的介紹，記者仔細一看，一股清水在記者身旁的水渠流淌。魏美智說，這是從丹河中遊九道堰流過來的水。
村民們說，這兩尊石獅便是當年竇憲搶奪沁園時在獅口村留下的。今年82歲的村民胡桂蘭說，獅口村就是因這兩尊石獅而得名，石獅一側原來還有一座白衣奶奶廟，後因修路被拆毀。
胡桂蘭老人說，據傳，劉致的沁園麵積很大。如今博愛縣的北十字村、前裏村、尚後村、南十字村、陳範村等，都是明朝時期山西洪洞移民後形成的村莊。過去，這一片都是劉致的田園。
先是竇憲霸占沁園，後是夫君被削爵。沁園或許成了早已心灰意冷的劉致最終的歸宿。
陳範村離獅口村很近，兩村被一大片竹林相隔，由獅口村步行至陳範村不足20分鍾。在陳範村南地，村民竇玉鳳、尚鳳梅指著一個低窪處說：“這裏就是皇姑墳。”
這裏真的是劉致的墳墓嗎？記者無從判斷。據了解，1967年，皇姑墳被一些村民挖開。今年63歲的寧振方家就住在皇姑墳的旁邊，老人一邊編著竹椅一邊回憶：“刨墓挖墳不是啥好事，村民都不願幹這活兒，可紅衛兵說這是封建迷信，必須挖墳。很快，墳墓被村民挖開，露出一扇厚厚的石門。當時墓裏有很多水，人沒法進去，就調來水泵抽水。可是，這潭水剛抽幹，立馬又冒出一潭水。無奈，紅衛兵弄來炸藥，派人炸掉墓頂，有些膽大的人從墓頂進入墓室，據說摸到了一枚金簪。後來，人們說墓裏有水銀，沒人敢進去了，草草封墓了事。”
魏美智說，他曾問過村裏人，這座皇姑墳前曾經立了一個墓碑，約3米高，螭龍碑首，碑上刻有字，由於年代久遠，碑上的文字已經看不清了。
在陳範村，竇姓是大姓，竇姓村民認竇憲為祖。可見，竇憲著實喜愛沁園，已將族人遷移於此。然而，相對於劉致癡迷沁園來說，竇憲不過是個客串的名角，令沁園的景致更有滋味罷了。
是非流年 沁水公主與沁園結緣
自東漢初期河內太守寇恂起，博愛竹林業便突飛猛進地發展。不出百年，沁水之濱、丹水河畔已是竹林深深，一派江南景象。
此時，漢明帝劉莊最寵愛的公主劉致已經長大成人。劉莊共有11個女兒，劉致與眾不同，她雖長在深宮大院，卻自幼性格雅靜、文弱、善良，還生得沉魚落雁，令人一見便生憐愛。
劉致已到婚嫁年齡，像普通的父親一樣，劉莊在朝堂內外遍尋佳婿。最後，他找到了身世好、氣質佳的東漢開國功勳鄧禹的孫子鄧乾。終身大事已定，劉莊便想著為愛女找一處稱心的住所。
公元61年，劉莊帶著劉致從洛陽去懷川遊丹河竹林，看到此地土地肥沃、竹林茂密、泉水交織、魚蝦悠然，是一處上佳的“大陽之地”，心中大喜，隨命千名工匠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這處“大陽之地”改造為亭台樓閣、池館水榭一應俱全的皇家園林——沁園。由於此處是劉莊專為劉致建造的園林居所，因而，他封劉致為沁水公主，永享此景。
劉致與鄧乾結婚後，將閑暇的時光賦予了這無邊的竹林景色，他們在這裏吟詩作賦、宴請王公重臣，相傳還將自創的《沁園春》詞牌在眾人中推廣開來。
公元75年，劉莊病逝，其五子劉炟繼位，為章帝。朝中權臣竇憲看中了丹河流域肥沃的土地和青山綠水的旖旎風光，仗勢要用三千兩銀子強買沁園。竇氏家族自西漢初年便權傾朝野，竇憲的曾祖父竇融、祖父竇穆、父親竇勳均為朝中重臣，其妹妹更身為漢章帝的皇後。竇憲本人也非常彪悍，曾親殺仇人於父親墓前。麵對竇憲的威脅，劉致與鄧乾也很害怕，隻好低價將沁園賣給了竇憲。
不過，竇憲很快迎來了噩運。一天，漢章帝車駕經過此地，其指問沁園，竇憲語塞。後來，漢章帝了解了此事的經過，大怒，召來竇憲，深加責備，最後還是竇憲的妹妹——漢章帝的皇後毀服(降低服式等級以示自責)謝罪，才平息了此事。沁園重歸劉致所有，竇憲也因此在漢章帝執政期間再未受到重用。
此番折騰後，劉致更加迷戀沁園美景。然而，還有一件事情，令她在沁園徹底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公元103年），鄧乾受“陰皇後巫蠱”事件牽連失去爵位。不僅如此，他的後世子孫也不能再繼承爵位。或許至此，劉致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沁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