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所知,焦作中心城區地下覆蓋著六座古城遺址。每個古城遺址都記憶著自己古城的曆史,它們都曾經有過輝煌,又漸漸暗淡,一個個逝去,化為塵土。然而,它們的靈魂,這方土地的中心地位,並沒有隨之而去,如鳳凰涅槃,再生為新的沒有圍牆的工業煤城;煤城漸老漸衰,終究逝去,又脫胎為如今的焦作。悠久古城——近現代煤城——當代工業旅遊城市,是焦作城市發展史的完整版本。如一張“名片”,濃縮著曆史文化與現代文化交相輝映的篇章;如一張“光盤”,拷貝著古典音樂與流行音樂的協奏曲。不能忘記它們,它們是焦作這座城市的根脈。保護曆史就是保護現在,保護它們就是保護我們。
馬村區的“大陸村遺址”:先商都“欑茅”所在地。《商君書·賞刑篇》載:“昔湯封於讚茅,文王封於岐周,方百裏。”曆史學家鄒衡、曲英傑考證,其“讚茅”即《左傳·隱公十一年》所載之“欑茅”。《後漢書·郡國誌·河南郡》:“修武有陽樊、欑茅田。杜預曰:縣西北有欑城。”《通鑒地理通釋》明確指出:“欑茅在修武縣西北,今為大陸村。”欑茅是先商都第七遷之所在地,是商湯推翻夏桀的後方根據地及指揮中心。文王所在之“岐周”,地位與之相當。當初它們都不過是“方百裏”的番邦小國,因得民心而得天下。欑茅作為先商都城,距今已3600餘年。
中站區的“府城遺址”:早商軍事重鎮及商周雍城所在地,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它是我國目前經過科學發掘確認的六座早商城址之一。“夏商周斷代工程”首席科學家李伯謙先生認定:“這是一座罕見的、保存完好的商代早期軍事重鎮”。有的考古學專家推斷,它可能與欑茅為同一時間所建,與沁河西的夏人相對,既是商湯滅夏的橋頭堡,又是滅夏後防止夏人複辟的軍事重鎮,距今也逾3600年曆史,被評為“1999年全國考古十大新發現”之一。商代中期帝王武丁的兒子“雍”被封在這裏,從此有了“雍城”之名。周初,武王封其弟“雍伯”於此,雍城又成為姬姓雍國之都。“焦作是有著3600年曆史的古城”之說,依據於此。
新區的“李屯遺址”:商周樊城所在地,縣級文物保護單位。西周樊城是“宣王中興”時期全國著名城邑之一。其著名的原因在於,它是宣王的“卿士”,相當於後世宰相的仲山甫的封地。按周製,樊城是“方百裏”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商代時,樊城是“殷民七族”之樊氏的封地,仲山甫封樊後改姓為樊,因此他又稱樊仲山。他政績卓著,是“宣王中興”的主要締造者。《詩經·小雅·烝民》是專門歌頌他的詩篇。樊仲山晚年就在樊城度過,逝後葬於樊,子孫立廟祀之,為樊姓始祖。《左傳》、《國語》等史書中,也稱樊城為“陽樊”。春秋時期,周襄王把陽樊賜給了晉文公。《國語·晉語》載:“陽樊有夏商之嗣典,周師之師旅,樊仲之官守”。就是說,陽樊是保管夏商兩代宗譜的神聖之地,相當於大周國家級的檔案圖書館,駐紮著周朝的軍隊,還是周宣王當年封給樊仲山的官地。說明樊城在春秋時期仍然是國家的重要城池。
馬村區的“隤城寨遺址”:周代初期的隤城所在地,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左傳·隱公十一年》載:隤城原是武王封給功臣蘇忿生的十二城邑之一,周桓王時,此十二邑封給了鄭。說明春秋時期,隤城仍然是一個重要城邑。1999年考古發掘證明,“隤城寨遺址”總麵積10萬平方米,與“府城遺址”麵積相當,出土了大量新石器時代的文物,證明了它更加久遠的曆史。最為可貴的是,“隤城”這個名字,一直沿用至今,3000年未改。一個“寨”字的附加,說明它從城邑到村寨的演變,一直被人們利用著的史實。
馬村區的“安陽城遺址”:春秋戰國時期的南陽城所在地,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左傳·僖公二十五年》載:周襄王將“溫、原、陽樊、欑茅”四邑賜給了晉文公,“晉於是始啟南陽”。當時的南陽相當於後世的州郡,地域相當於整個懷川地區,南陽城為其首府。據《呂氏春秋·去私》篇載,晉平公時期,祁奚曾極力推薦賢能之士解狐做“南陽令”。由此可知,距晉文公之後80餘年間,南陽都是一個重要行政區,南陽城都是這個重要行政區的中心。後魏時,南陽城更名為“安陽城”,沿用至今。
山陽區的“山陽城故址”:漢代山陽城所在地,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山陽城在戰國時代就存在,是魏國的金融中心城市,魏中期流通的“山陽釿幣”,魏中晚期流通的“山陽方足布”等貨幣,就是在山陽城內鑄造的。漢高祖二年,設置山陽縣,重修了山陽縣城,直至北齊天保7年,撤銷山陽縣置,山陽縣城共存761年,其後漸廢。山陽城因漢代426年江山“終於此墟”,因“竹林七賢”所代表的“魏晉風度”而聞名遐邇。山陽城故址的地麵城牆,至今仍屹立於焦作鬧市區,其承前啟後的重大意義不言而喻,它集中代表著焦作悠久的曆史古城文明,又貫通著焦作當今的城市文明。人們早已習慣用“山陽”代稱焦作,“山陽區”、“山陽路”、“山陽商城”、“山陽論壇”、“山陽在線”、“人文山陽”等,都說明當今焦作接著山陽故城的地氣,反映了焦作人民熱愛故土,熱愛曆史文化的情結,是對現代文明容納曆史文化、弘揚曆史文化的踐行與祝福。
□ 李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