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城不是城,是博晉公路旁的一個山村,屬於博愛縣寨豁鄉,西邊就是青天河風景區。
漢高城村的村民大多會娓娓講述漢高城的神秘,敘說當年漢高祖劉邦在這裏揮劍斬白蛇的傳說,還有搠劍成泉、馬刨成池等故事。年幼時,我不知道這些故事,但對漢高城印象深刻。那時,我洗臉、洗衣服時偷懶,不想舀太多水,母親看見後總要厲聲嗬斥我:“到漢高城了?那點兒水能洗幹淨?”不僅母親這樣說,很多博愛人都會把幹旱、缺水的地方比作漢高城。
在我幼時的心目中,漢高城就是幹旱、缺水的代名詞,我甚至一度誤認為漢高城是“旱高城”。
高祖古廟今何在
漢高城村海拔800多米,南邊是白坡村,北邊是大底村,西有上嶺後村,西北有靳家嶺。秋天,漢高城村一帶非常美麗。據說,漢高祖劉邦與西楚霸王項羽在滎陽大戰後曾帶部隊在此地駐紮,村南是樊(噲)營,村北是張(良)營,西南有蕭(何)穀堆,西有皇營(劉邦大營所在地),南北各有一個校場。過去,村民曾在村裏撿到過銅箭頭。如今,這些地名仍在,古戰場已被列為古文化遺址。
史誌記載,劉邦率兵東渡黃河,攻占河內,俘虜殷王司馬卬。此外,劉邦曾取張耳、韓信兵權於修武。太行山下,有傳說是劉邦屯兵、漢武帝劉徹設置行宮的上期城村、下期城村。所有這些讓人不得不相信,漢高城確實與劉邦有關。 今年4月9日和9月30日,漢高城村黨支部書記李鑫兩次邀我上山,同行的還有博愛縣政協文史委副主任龐滿軍以及該村村幹部葛文上、葛元國等人。葛元國指著他家的房屋說,當年通往山西的古道就緊靠他家房屋的西山牆,石板路很窄。這條千年古道向北入晉,向南下山,部分仍保存完好。博晉公路西側原有高祖廟,不知建於何時,大殿供奉劉邦的塑像,配殿供奉關公,南邊有戲樓。古時候,高祖廟的香火旺盛,十裏八村的村民和晉商多到此燒香。上世紀60年代,高祖廟在擴修公路時被拆,廟內的眾多石碑也不知去向。
如今,露出地麵的一排石礎和擺在圍牆上的幾根石柱還能證明高祖廟曾經的輝煌。
前幾年,該村村民在古廟原址附近新建了高祖廟。
古道已經少了當年的模樣,古老的漢高城村仿佛仍在無聲地講述當年的曆史。
紅水來曆不神秘
劉邦斬白蛇的故事漢高城村村民家喻戶曉,據說附近流淌的紅水就是白蛇的血。不過,翻閱史書,劉邦斬白蛇的故事發生地不在太行山,而在如今江蘇省徐州市豐縣一帶的大澤。由此來看,流淌千年的白蛇之血,不過是古人宣傳家鄉的噱頭。
今年春天,我曾來到紅水的源頭。這裏有兩股泉水,靠裏的泉水顏色黑紅,靠外的泉水顏色淺紅,兩股泉水流了幾十步後合二為一,在下遊形成一個小池,再流入嶺後的大峽穀,緩緩彙入碗窯河,在碗窯河村東滲入地下。
葛元國解釋,漢高城村一帶地下蘊藏有煤、鐵、鋁,兩股泉水應該出自煤礦、鐵礦。村口還有一通民國年間立的石碑,內容是規範采煤秩序。紅水裏含有多種礦物質,味道苦澀,流過的地方寸草不生,不能飲用,也不能澆灌莊稼。
白坡村人也帶我來過此地,他們說,其中一股泉水屬於白坡村,也談到劉邦當年在此斬白蛇的故事。我恍然大悟,大家都想利用名人為自己的家鄉增色,這兩股泉水處於白坡村和漢高城村交界處,何況古今地界經常變動,可以理解。
古建築特色鮮明
漢高城村明清民居眾多,風格與附近各村的民居截然不同。這裏民居的磚砌門樓雖然不寬但很高,古色古香,極有氣勢,門外多為雕花門墩。上房多借山勢建於高台上,樓房較為堅實。
村東頭有中共沁博工委舊址,下麵是石砌窯洞,上麵是敞亮的平房,內置木樓梯。
南街西頭有一孔古老的石橋叫閆家橋。村民相傳,古時候,閆家出了個身材魁梧、力大無比的閆子文,一天能吃一鬥米、一鬥麵,曾經在兩腋下夾了兩根石柱,後來被活活餓死。
村西頭的老君廟基本保存完好,被列為縣級文保單位。一旁,有清朝道光年間重修老君廟的石碑,落款是漂亮的大字行書,在覃懷古碑刻中不多見。
撲朔迷離的大寨
沿漢高城村西頭往下走,就是西峰林區,有繁茂的馬尾鬆林。西峰與靳家嶺中間隔著一座山峰,據說山脊上有路,寬不足1米,很多人走在上麵膽戰心驚,可惜我沒有去體驗。
穿行在美麗如畫的林蔭道中,我感受到了巍巍太行的神秘、幽靜。繼續向前,就是皇營,也有人稱為大寨或水寨。那裏有兀立山頭的懸崖,東側有高五六米的人工砌石痕跡。我非常奇怪:誰會到那麼高的懸崖上砌石?葛元國說,聽老人講,西峰南邊過去有河,劉邦曾在皇營一帶派兵把守,防止敵人從河的上遊來襲。我懷疑皇營的真實性,猜測這裏應該是古代土匪的藏身處。
山間一條崎嶇小道可直達大寨底部,就在狹窄的山脊上,南麵懸崖幽深,北麵山坡陡峭,幸好茂密的荊棘擋住了視線,否則我站在這樣危險的地方會戰戰兢兢。大寨西側有一麵石壁,長數十米,寬半米,向外傾斜,極為壯觀。
站在大寨頂眺望,巍巍太行千嶺萬壑,氣勢雄偉。“如果有能力,一定要修條路,拉條索道,把靳家嶺、漢高城村、上嶺後村連在一起,讓村民借發展旅遊業富起來……”李鑫的感慨仿佛仍在我的耳邊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