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公元768~824年),字退之,諡號文公,故世稱韓文公,唐河內河陽(今河南孟州市)人,唐宋八大家之一。韓愈是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宋代蘇軾稱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崇他為唐宋散文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並稱“韓柳”,杜牧把韓文與杜詩並列,稱為“杜詩韓筆”,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韓愈既仕且達之後,孟郊、盧仝、賈島、李賀、李紳、牛僧孺等十數人,都曾得到他的舉薦和褒譽。清人葉燮正是從這個意義上,稱讚他有“古盛世賢宰相”的氣度。
牛僧孺(公元779~847年),唐穆宗、唐文宗時宰相。牛僧孺既是政界的貴胄,又是文壇的名士。牛僧孺好學博聞,青年時就有文名,他和當時著名詩人白居易、劉禹錫等常往來唱和。在文學上,他寫了卷帙浩繁的《玄怪錄》傳奇十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據說,有一年皇科開考,牛僧孺入京赴試。當時唐朝開考有個陋習,赴考的舉子們大多數都要拜訪名流,打通關係,賄賂主考官,才有被選中的可能。但是,牛僧孺卻不然,他來到京城後,把自己關在旅店裏埋頭研讀,從不去托熟人拉關係,更不去巴結賄賂考官。
當時韓愈府上,前來拜見的舉子們走馬燈一樣來往不斷,都想讓這位韓大人舉薦一二,以使自己榮登金榜。可是韓愈始終不見牛僧孺的影子,於是他對皇甫湜(唐朝大文人,韓愈學生)說:“這些舉子們紛紛拜訪名流,拉關係,牛僧孺托人了沒有?”
皇甫湜說:“牛僧孺這個人我知道一些,他是個有骨氣的文人,他要靠自己的真才實學來考取功名,他是不會走這種歪門邪道的。”
韓愈說:“我看過牛僧孺的文章,很有才學,如此有學之士應為國效力,然不進士及第,如何報效國家?”
皇甫湜說:“可是他連你都不願見,難道讓你去見他不成?”
韓愈笑道:“你說對了,我去見他,不過見法卻不同。你現在去旅店找他,讓他明天早上離開旅店半日,我自有主張。”
翌日早上,韓愈和皇甫湜一起來到了旅店。店老板告訴他們,牛僧孺一早出去了,不知何時回來。
二人在旅店稍作停留後,韓愈便向店老板索來紙筆,大筆一揮,寫下了“韓愈、皇甫湜同訪牛僧孺未遇”幾個大字,貼在門房上,然後離去。
未過半日,此事已傳遍了整個京城,人們議論紛紛,這牛僧孺決非等閑之輩,連韓大人都親自去訪他,而他還不見,可見牛僧孺不是一般人。此事當然也傳到了主考官的耳朵裏。
後來,主考官在批閱卷紙時,一見到牛僧孺的考卷,就想到了此人是韓大人親訪過的才子。主考官一看完了牛僧孺的文章後,就禁不住連連稱讚,在誇牛僧孺文章好的同時,也佩服韓愈薦才之巧妙,於是就給了牛僧孺滿分,一代才子牛僧孺就這樣高中了皇榜。 □許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