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史學家司馬遷在他的《史記》中這樣寫到:“昔唐人都河東,殷人都河內,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國各百千歲。”可見,中國的古代文明,主要是指黃河中下遊地區的“三河文明”,也就是以山西境內的古河東、河南境內的古河內和古河南為三大核心區的中原文明。
這並不是說中國的其它地區沒有古代文明,而缺乏相關的文獻記載。考古發掘證明:中國許多地方,也都有自己的光輝燦爛的古代文明,也都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因為缺乏文字記載和文獻支撐,這些古代文明長期以來不被人們所熟知。用這樣的表述似乎更確一些:有文字記載的中國古文明,是以中原地區為核心的。
作為一種自然存在,中國的境內的河很多,但古文獻中所提到的“河”,一定是特指黃河;中國境內的山也很多,但古代文獻中提到的“山”,多數也特指的是太行山。太行山被古人稱之為“天之脊”,黃河被古人稱為“地之脈”。在“天脊”與“地脈”之間,有一個古稱“河內”,又叫“覃懷”風水寶地。她的核心,就是現在的河南省焦作市。中國最早的文獻典籍《尚書·禹貢》中就有這樣的記載:“覃懷底績,致於衡漳。”
竹子是中國文人雅士之最愛,梅蘭竹菊被中國人稱為花卉四君子,其中,竹子的人性化特征是最為明顯的。竹子這種東西,在南方是隻是一種植物,而在北方卻是一種曆史悠久的文化。中國古代文獻中,較早提到的北方竹林有三處:一是陝西境內的周至竹林,二是河南境內的博愛竹林,三是河南境內的淇縣竹林。而古文獻中所提到的山陽竹林,就位於太山行之南、黃河之北的河南省焦作市博愛竹林。
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別的地方竹子,都是自生自滅的天然植物群落,而博愛竹林,卻是史書上有名確記載的。 《山海經》中說:“蟲尾之山,其上多金石,其下多竹,多青碧,丹水出焉,南流注入於河”。這段文字足以說明:在戰國至西漢初期,太行山下,丹水河畔,已有繁茂的竹林了。
東漢初年,光武帝劉秀任命寇恂為河內太守,劉秀對寇恂殷殷囑托:“河內完富,吾將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蕭何鎮關中,吾今委公以河內,堅守轉運,給足軍糧,率厲士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後漢書·寇恂列傳》)。不久,劉秀北伐燕、代。寇恂統領屬縣,講兵肄射,砍掉淇園的竹林,造箭百萬枝,養馬二千匹,收租四百萬斛,並把這些及時轉運前線,以給軍資。
當年的河內太守寇恂,伐淇縣竹林造箭百萬枝,並將淇縣的竹子移到河內種植,使博愛竹林成了世界上緯度最高、麵積最大的人工竹林。在淇縣竹林、周至竹林相繼消失後,有幸保留至今的一萬多畝博愛竹林,就成了“中國北方竹林活化石”。
據《晉書·阮籍傳》記載:“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於是,以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等人為代表的魏晉名士們的“山陽竹林之遊”,使焦作境內的山陽竹林,就成了竹林七賢這種文化現象的誕生地,也使中國北方的山陽竹林,溶進了更多的文化元素,有了文化靈魂。
竹林七賢生活的時代,正是曹魏政權向西晉司馬氏政權過度的社會大動蕩時代,司馬氏集團掌控曹魏政權二十多年,最後由司馬炎廢魏而自立,建立西晉。這種不符合儒家禮法的改朝換代方式,在當時,就引起了文人雅士們的強烈不滿。在抗爭無效的情況下,這些文人雅士,便遠離政治、蔑視禮法、隱居山林、回歸自然,追求新的生活方式,張揚新的哲學思想。他們越名教,任自然,放浪形骸,嘯傲山林,隱居宴遊,對酒當歌。
放浪形骸隻是竹林七賢等魏晉名士,發泄對時事和朝政嚴重不滿的一種抗議方式,其本質依然是忠君報國,隻是此君非彼君罷了。在放浪形骸的表象中,竹林七賢並沒有一醉方休無所事事,而是潛心於哲學、文學、音樂學、養生學等方麵的研究,並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
誰都知道故土難離,但戰爭卻使許多人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園,那是一種無奈之舉。而主動離開自己居住地,叫旅行或旅遊。竹林七賢之前,中國的觀光旅遊還停留在旅行的層麵上。人們出訪、商務、走親訪友等活動,是以“旅”為主的,“遊”隻是可有可無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旅”的目的隻是為了“行”。而竹林七賢“旅”的目的卻是為了“遊”,他們漫無目標的行走在青山綠水之間,走到一個地方,如果發現這裏的景觀不錯,就在這裏飲酒狂歡小住,或幾天,或幾個月。家人和親戚朋友誰也不知道他們到了什麼地方,直到盡興而歸,古人稱之為“隱居宴遊”,當代人叫作休閑旅遊。因此,有專家認為:竹林七賢是中國最早的旅遊團隊,焦作是中國最早的休閑旅遊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