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許衡塑像。 許保金 攝 |
《許文正公遺書·元朝詔誥》記載,中統二年九月,元世祖下詔許衡:“可令於懷孟等處,選擇子弟俊秀者,舉歸教育,取作範模。”《許文正公遺書·考歲略》又載:“公侍上言論多與王文統不合,九月,以疾辭,得告南還,仍賜詔,歸家教授懷孟生徒。”元世祖中統二年(1261年)九月,許衡因與王文統政見不一(王文統是元初忽必烈的寵臣,善弄權術,許衡辭職第二年,王文統因謀反被處死,《元史》把他列入“叛臣”),便托病辭職回懷孟(元初,焦作一帶為懷孟路)老家,元世祖讓許衡回家後建設學院,教授學生。
那麼,元世祖為什麼要讓許衡回鄉創建學院呢?這是有曆史原因的。蒙元政權初建,漢、蒙之間的民族矛盾加劇,不少漢族的學者不願到元朝所設的官學中去任教,也不讓子弟到官學去就讀,於是他們就自立書院,招收生徒講學。麵對這種情況,元朝統治者采用了開明的文教政策,對各地書院的建立和恢複加以鼓勵和提倡,並將書院與地方上的官學同等看待,歸官府統一管理。“先儒過化之地,名賢經行之所,與好事之家出錢粟贍學者,並立為書院”。(《元史·選舉誌一·學校》)這是元世祖忽必烈對書院的承認和提倡,不僅緩和了漢族知識分子的抵觸情緒,而且為他們提供了研究學術和講學、求學的場所,為發展元代的文化教育事業服務。從此,書院在元朝就興盛起來。《日下舊聞》稱:“書院之設,莫盛於元,設山長(山長是曆代對書院講學者、主持者的稱謂)以主之,給廩以養之,幾遍天下。”
而許衡也深得元世祖賞識。《元史·許衡傳》載:“世祖出王秦中……又思所以化秦人,乃召衡為京兆(今西安市一帶)提學。”早在元憲宗四年(1254年),忽必烈出任秦中王時,就召許衡任“京兆提學”,負責教化飽受戰爭之苦的秦中百姓。故而,元世祖在詔書中讚揚許衡:“天資雄厚,經學精專。大凡講論之間,深得聖賢之奧。”於是,元世祖便讓許衡負責懷孟一帶的教育工作。《元史·選舉一》載:“世祖中統間,征許衡,授懷孟路教官,詔於懷孟等處選子弟之俊秀者教育之。”
許衡正是在這種大環境和小壞境的雙重影響下,才奉旨回鄉辦學。《許文正公遺書·祭祀品物》載:“河內縣景賢村(今博愛縣許良鎮陳範村)……元世祖時,公奉旨教授懷孟生徒,地內建修書院數楹。往來通衢,南達驛道。”許衡選擇了“往來通衢,南達驛道”交通便利的景賢村建學院,便命名學院為“景賢書院”。學院建成後,不但招收懷孟當地的學生,而且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學生也不絕於道,景賢書院成了懷孟一帶著名的教育中心。許衡對學院日夜操勞,對學生關愛備至,對教學認真負責。“許衡又著諸生入學雜儀,及日用節目”。“許文正講授鄉裏,始命執弟子禮,獨見公篤厚溫謹即俾就列”。
景賢書院培育出了許多優秀人才,其中就有馬充實。馬充實,字士輝,河內(今沁陽)人。據《清容居士集》卷二十七《贈翰林學士嘉議大夫馬公神道碑銘》記載:馬充實隨母徙六盤山,利用“地與西域接,故其聲音文字詳於諸國”之便,“旁曲通暢,單出雜比,會其指歸”,較早掌握了八思巴字(八思巴字是忽必烈的國師八思巴根據當時的吐蕃文字而製定的文字,用以取代標音不夠準確的蒙古文字,並作為蒙古帝國全國采用),後經許衡薦入覲忽必烈,“委曲問時事,悉以國語對。”忽必烈“大喜”,遂授懷孟路“蒙古教授”。
那麼,景賢書院有多大規模呢?據《許文正公遺書·祭祀品物》載,景賢書院有學田“二十八畝……迄今故址猶存焉”。現許衡後裔家藏版《許文正公遺書》是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修訂而成的,這就說明,在清乾隆時期,景賢書院還有遺址。然而世事變遷,如今已難覓其蹤。
□ 許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