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葆真天生聰慧,天賦異於常人。但不幸的是他幼年喪母,在祖父、祖母和父親的嚴格管教下,在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高中癸酉科拔貢,並在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甲戌年朝考時,得中一等第四名,按慣例隨即分發雲南試用知縣。
席葆真任麗江知縣時,與當地的秀才席登秀認為同姓宗親,給席登秀家掛匾,在麗江傳為佳話,據說,此匾一直保存到“文革”前。當地相傳,在其任昆明縣知縣時,一日,外出公幹回衙,當行至一集市時,遇市肆火災。這時席葆真不顧個人安危,親自驅車前往,督率夫役並親自參與救火,在其身先士卒的精神感召下,軍民個個奮勇撲救,終於將大火撲滅,民眾見者無不豎指稱讚。
在光緒年間,曾經兩次出任乙亥科和丙子科雲南鄉試同考官。光緒三年,席葆真被欽加二品銜,封大司馬,護理麗江府並兼任知府。
席葆真在雲南當官時,老家的一個叔伯兄弟到雲南投奔他,麵黃肌瘦的兄弟向其哭訴了家鄉的災難。原來在當時河南遭受了災荒,赤野千裏,莊稼顆粒不收。他聽說後每日憂心忡忡,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最後決定將自己所有積蓄,派人送回老家,用以賑濟災荒。
席葆真當官多年,兢兢業業,政績卓著,於光緒六年(公元1880年)加封其上三代通奉大夫和誥命夫人。席葆真將自己多年的一些學習心得寫成了一部《無聊齋》一卷,啟悟後人。光緒六年,河南學政親自在席葆真的宅邸掛上“拔貢”的牌匾。
1885年初,法國侵略越南北部,占領了我國的一部分土地,清政府啟用老將馮子才去收複失地,中越軍民齊心殺敵,一鼓作氣收複了失地。
當時清廷內一夥人,卻在天津同法國代表簽訂了條約,同意法國的一些過分要求,並同意在中越邊界開埠通商,任用法國人修築鐵路等條件。可是,清廷內的一些人卻說這是為了大清江山的安穩,為了黎民百姓的福祉。席葆真爭論多次,當局就是不更改。席葆真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求辭官為民。清廷開始還極力挽留,可後來看到他去意已決,就準許他告老還鄉。席葆真墓誌銘中所寫的“公能臨時應變,如是為不可及也,退居林下,耕讀自樂”。即是他這一段曆史的真實寫照。
席葆真前後在雲南當官曆經12年,當他告老還鄉時,鄉紳百姓莫不攀轅挽留,揮淚相送,贈萬民傘一把。至今雲南等地,還有“席公案”的戲在農村上演,可見當地人們對席葆真的愛戴之情。
當席葆真回到故裏後,發現父老鄉親對他愛理不理的,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就問本家一位80多歲的老大娘是何原因,老大娘看他真誠相問,也就將實情相告,原來是他父親沒有把他送回家的賑災錢款辦好,父老鄉親沒有得到救濟。
當他得知這些情況後,心裏感到很是慚愧,覺得無顏再見家鄉父老。不久,他悄悄地離開了童貫村,帶著自己的家人和書童等人,到了當時的省府開封,在一書院講書來打發時光。沒有多長時間,由於批講聖賢論著甚是精辟,一時聽著眾多,他的聲譽在開封傳開了。後來在開封府的官員一看是席葆真,十分崇敬,隨即給他購買了一處宅子,掛上“席公館”牌匾,讓其居住。一時間,他的公館門前車馬不斷,拜訪的人很多。
席葆真為了不打擾當地的官員和紳士,就給省、府的官員和鄉紳說:“家人都聽說蘇門山風景秀麗,我也想前去遊玩一次。”這樣席葆真又離開了開封。
席葆真坐火車從開封到新鄉下車,雇車前往輝縣的蘇門山。行至高村,正好遇上在家修養的翰林院王翰林。王翰林就是輝縣高村人士,家產頗豐,隨即留席葆真在家小住,王翰林十分敬重席葆真的忠直和學識。宴席期間,王翰林看到席葆真的三公子席善衡眉清目秀,儀表不凡,談吐不俗,心裏就十分喜歡。當知道席善衡尚未婚配時,就親自提媒,將自己待字閨中的女兒嫁給了席善衡。這樣一來席王兩家喜結秦晉之好,成了兒女親家。王翰林將自己一處在蘇門山上閑置的莊園給席葆真一家居住,席葆真也留戀蘇門山的風光,就在這裏定居了下來,在蘇門山他過上了真正的歸隱生活。
其間,其父也曾多次到輝縣尋找席葆真,席葆真因故均未相見。席葆真就在輝縣蘇門山畔,整日於憂國憂民之中,度過了他的晚年。
光緒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席葆真在輝縣蘇門山高村去世,臨終前,他還念念不忘家鄉之事,吩咐兩個兒子席善師、席善衡說:“在家鄉父老鄉親亟需賑濟時,我沒有將賑濟的事情辦好,沒有解民於倒懸之中,我對不起他們,心裏有愧呀!因而我死後不要給我立碑。”
席葆真去世後,靈柩被運回老家安葬。朝廷得知後,禦賜石碑一通,禮部酌派拔貢七品知縣邢汝霖撰文,共城名刻靳三友刻寫。但席善師和席善衡弟兄倆來了個“草民抗旨”,予以謝絕。
可是石碑既然已經運到童貫村了,也不可能再拉走,就把它放在了童貫村席家的家廟裏。此後,這通“無字碑”就在席家廟裏靜靜地躺了一個多世紀。
席家富 草撰 薛更銀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