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這首膾炙人口的《泊船瓜洲》,就是王安石晚年退居江寧又重新被宋神宗啟用,去汴京途中的作品。以洛陽、開封為交通樞紐的運河水係,連接了當時的政治中心和經濟重心,唐宋人在出行時,首選是這條運河。2014年6月22日,包括隋唐大運河、京杭大運河、浙東運河在內的三大部分十段河道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今天,恰逢大運河申遺十周年,老家河南新媒體矩陣帶你走進大運河河南段,一睹千年運河的前世今生。惠濟橋位於鄭州北四環外的惠濟村,是鄭州最古老的石拱橋,始建於隋唐,至今已有1000多年的曆史。中國大運河鄭州段又稱通濟渠,惠濟橋正是建於通濟渠之上,既是隋唐大運河通濟渠上的珍貴遺存,也是古城鄭州千年變遷的重要見證。
惠濟橋是一座由青石雕砌而成的三孔拱橋,東西走向,長40餘米,寬約5米,橋兩側共有18根石欄杆,每根欄杆頂部皆“蹲”著一隻姿態各異的小獅子,惟妙惟肖。2014年,中國大運河申遺成功,而惠濟橋所在的通濟渠鄭州段也成為繼“天地之中”曆史建築群之後的第二處世界文化遺產。
作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核心示範區起步區的第一批重點工程,汴河遺址公園是展現大運河文化的重要承載地,其以中心位置惠濟橋村為核心,以南北向通濟渠故道為軸線,通過運河遺址展示、曆史場景模擬、運河文化體驗、博物展覽館等方式,重點圍繞漕運規劃、運河倉儲、隋唐古都、多元文化交融等文化主題,深入闡釋大運河中華文明發展演進中的重要作用。提及安陽道口,你一定會想起美味的道口燒雞。但是你知道嗎?緊鄰大運河的道口,在明清時期則是豫北重鎮,往來商賈雲集,貿易興盛,被人稱為“小天津”。位於道口的大運河滑縣段是中國大運河的重要組成部分。這裏古稱白溝,最早修建於公元204年,隋朝時期成為大運河永濟渠段,明代改稱衛河並沿用至今,曾持續通航1800年,是華北平原上連通南北的重要通道。此段現存原生態古河道8240米、古碼頭9座、古城牆3000餘米、曆史街區古建築1000餘間,豐富的曆史遺存見證了昔日航運的繁榮。在道口運河曆史文化展覽館,一枚枚宋代的錢幣見證了古時道口貿易的繁華,鏽跡斑駁的清代鐵錨無聲地向人們訴說著昔日的航運盛況。
大運河穿境而過,給滑縣留下了豐富的曆史文化遺產,如何更好地將運河文脈延續?近年來,滑縣利用道口街區內的曆史建築先後建立了運河曆史文化展館、同和裕銀號舊址展館、古鎮民俗展館,含祭祀文化、倉儲文化與大運河非物質文化展示的大王廟文化園等公益性展示場館,使博大精深的運河文化得到了係統展示和有效傳播。如今,大運河滑縣段已形成北有運河森林公園堆青織翠,南有西湖波光湧金疊銀,西有特色農業園區演示四季風華,東連繁華市井、輻輳人煙,一幅大美運河人文風光畫卷正徐徐展開。在古代,人們怎樣才能保證陳年穀糧不變潮發黴呢?在位於浚縣大伾山北麓的黎陽倉遺址,這裏蘊藏著一千多年前古人的“存糧密碼”。
黎陽倉是隋朝的國倉之一。隋唐時期,黃河以北各州征收的糧食,都先集中在黎陽倉,然後經黃河或者永濟渠運往洛陽。由於黃河與禦河之間並不通航,從黃河來的漕船過黃河後卸船,需經過陸運轉運至黎陽倉,再裝船入禦河,向北運往華北的邊境地區。
走進一個倉窖內,建築基址、倉窖、夯土台基、排水路便映入眼簾。據馮宇介紹,隋唐時代的糧倉是地下倉儲式,所有倉窖都是口大底小,是當時廣泛使用的一種糧倉製式。古人存糧的黑科技,主要是靠蘆葦席、穀草和草拌泥。倉窖坑底采用硬質木板拚接平鋪,周壁采用豎向木板由下而上拚合固定而成,同時在窖口周邊均勻地設置多個柱礎用於設立木柱,窖底中心設中柱,用木椽連接,地麵以上做圓形傘狀窖頂,然後可能用葦席鋪底,用穀草、草拌泥圍牆搭頂,用來防雨防水、防熱防潮、防黴防蟲等。如今,遊人可以走進這裏近距離觀賞,一睹黎陽倉的輝煌曆史。在洛陽,有兩個隋朝時期國家級糧倉,分別是回洛倉和含嘉倉。回洛倉始建於隋煬帝大業年間,是隋煬帝在洛陽設置的“國家糧倉”。倉城設有東西兩個倉窖區,各由十字形道路將其分為4個獨立的存儲區。根據倉窖分布規律推算,整個倉城約有700座倉窖,每座倉窖儲糧約50萬斤,總儲糧量約3.55億斤,目前已探出倉窖220座。回洛倉遺址總麵積約50個標準足球場大小,展示有複原後的回洛倉城南北城牆和內部的十字形道路,1處完整的倉窖挖掘現場和4處不同發掘程度的倉窖遺址,用於展示倉窖整體、地表及半剖麵形態。
含嘉倉始建於隋大業元年(公元605年),是隋唐洛陽城之內的皇家糧倉,沿用至宋代。考古勘探結果顯示,完整的含嘉倉城南北長725米,東西寬615米,總麵積約43萬平方米,有400餘座倉窖,每座倉窖儲糧約50萬斤,總儲糧量約2.5億斤。目前已探知倉窖287座。如今展示的含嘉倉160號倉窖於1972年發掘清理,是含嘉倉迄今發現的最完整、儲量最大的倉窖遺存。該倉窖現存大半窖的黑色炭化穀子,還出土有一塊銘磚和少量灰瓦、鐵器、瓷器殘片等遺物。
河南自古以來就是農業大省,特別是大運河開鑿以來,物資流通更為便利,所以古代建造國家大型糧倉多選擇於此。這些糧倉遺址的考古發掘,為研究中原地區早期國家的糧食管理、賦稅製度、倉儲建築構造以及大運河文化等,都具有重要的參考佐證價值。如果說大運河曾經是一條美麗的水帶,那麼沿岸的城市就是這條帶子上的明珠,而開封州橋就曾經是最璀璨的一顆。張擇端在《清明上河圖》中細膩生動地描繪了當時的東京城一隅,畫卷中長達1/3的畫麵描摹的是汴河兩岸的繁盛情景。汴河就是連接大運河的一段,又稱汴河、汴渠。北宋之所以定都開封,在很大程度上是和汴河漕運的暢通是分不開的,北宋滅亡之後,受政治中心南移的影響,汴河的作用大減,並很快斷流。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汴河通,開封興;汴河廢,開封衰”。2018年起,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和開封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對開封北宋州橋遺址進行發掘。經考古工作者持續努力,州橋遺址的真容已完全顯露,其中最奪人眼球的莫過於河道兩側的石壁,石壁上祥瑞圖案與《東京夢華錄》記載完全一致,可謂曆史照進現實。
目前揭露的北側石壁頂部距地表深度約6.8米,石壁通高5.3米,東西長21.2米,雕刻紋飾的石塊有16層,通高3.3米,有3組圖案。整個石壁每組為一匹海馬和兩隻仙鶴環以祥雲組成,長度約為7.5米。整個石壁推測共有4組圖案,長度約為30米,每匹海馬頭部還長有“獨角”。州橋還是北宋東京城的文化高地和精神標識,是運河遺產中的典型代表,其考古發掘還原了大運河及東京城繁榮的宏大曆史場景,填補了中國大運河東京城段遺產的空白,也為我國古代橋梁建築技術等研究提供了新的重要資料。
通過考古發掘,首次完整揭露出了唐宋至清代開封城內的汴河形態,展示了自唐宋至清代汴河開封段的修築、使用、興廢等發展演變過程,為研究中國大運河及其變遷史提供了考古實證。州橋遺址見證了10至12世紀中華文明的發展高度,對其進行科學的發掘、保護與展示,對講好黃河文化、大運河文化故事,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賡續曆史文脈,增強文化自信,凝聚民族精神力量,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